粽子飘香的时候

文|聂玉娥

大清早去菜市场买菜。刚进大门口，隐隐地嗅到新鲜艾草的香味。哦，又快到端午节了……记忆中每年端午节的前两天，母亲总会去镇上买来几把肥阔饱满、竹香沁鼻的粽叶。晚上，母亲量好糯米，泡在水桶里。洗净粽叶，再一片片晾在簸箕里，次日天刚蒙蒙亮，母亲便背着大背篓拿着镰刀奔向离家不远的小山坡，采割艾草。一、两个时辰后，全身湿漉漉的母亲背着一大捆艾草高兴地回到家，喘着粗气将艾草倾倒地上，选出粗壮的艾草，扛来长长的木梯，站在木梯上，在每间房门顶端两边的墙缝间各插一株艾草后，再把剩余的艾草放在几个窗台上晾干。接着母亲会淘洗糯米，沥水，装进大陶钵，将调好的碱水倒进米中拌匀,要包粽子了。母亲和隔壁的大婶们围坐堂屋中央，边聊家常边动起手来：取一片粽叶，食指和中指捏着叶尾，对中轻轻一旋一卷，成漏斗状，挖出浸好的糯米，填满，压实，将两端剩余的粽叶翻折下来，包住糯米，收拢，回转，沿着粽身旋裹，然后用棕丝扎住粽嘴，挽上小结，一个有棱有角的粽子就包好了。我们一群小伙伴就在她们身后追逐打闹凑热闹。不知不觉，陶钵里的糯米都变成了粽子。

灶堂里燃着大火，粽子三五成十系结成一串一串，投进锅中的热水中煮，一会儿功夫，粽香便飘散到每间屋子里。个多小时后，粽子熟透，掀开锅盖，水汽如云，粽香从门窗弥散屋外，热气腾腾的粽子出了锅，呼啦啦倒满一簸箕。母亲捏一个在手，剥开粽衣，黄亮亮的粽肉鲜香诱人，粽肉形似牛角，清爽玲珑，浑圆饱满，轻轻咬一口，软糯香滑，不粘不梗，满意的笑容顿时浮漾开去。

“快来吃粽子!”母亲一边嘴里塞着粽子，一边给我们这群小孩子剥粽衣，一阵狼吞虎咽后，只留下一堆粽叶“妹子，这锅粽子刚煮熟，粽肉香糯绵软，粽馅有红枣、绿豆、芝麻……”卖艾草和粽子的大姐亲切地呼唤把我的思绪从过往拽了回来。

太阳冉冉升起,清风徐徐拂面。我提着粽子，扛着艾草，哼着歌儿“飞”进家门,将艾草分别挂在各间房门两边后，与家人走进厨房，在欢声笑语中解开了粽衣，耳边回荡着小时候的童谣:“粽子香，香厨房；艾草香，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