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童年

文|聂玉娥

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缓，漫长。余香袅袅，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读过的《尘埃落定》，想起似水流年的渴望，轻狂，骄矜与执着。怀旧，并不是那个时候有多美好，而是，那个时候，我正年少。

数载光阴，匆匆而过，物是人非，青丝染白发，镜里朱颜改，然而，童年的记忆始终鲜活……曾经，那座草木茂盛，鸟语花香、承载我童年故事的小山坡，时常在我的梦乡，浮现在我的脑海。它就是故乡屋后的那座小山坡。

这个初夏，我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放下行李，与哥哥嫂嫂寒暄几句后，便径直向屋后不远的小山坡走去。

驻足山下，细细地打量、环顾这座铭刻心底的小山坡，它依然是我童年时的模样：山坡上那一棵棵粗壮的松柏在晃动着身躯。半山坡那一株株“仰头见琼英，簌簌落衣巾”的古老的山茶树，花事虽了，仿佛还能嗅到隐隐暗香。山麓那一簇簇紫微花、丝兰花、茉莉花……绽放枝头，迎风摇曳。注视脚下茂密的小草，幼年光着脚丫穿行小草之上那清凉而微痒的感觉，又氤氲周身……漫步山坡，耳畔仿佛又响起“冲啊，冲啊，向山上冲啊”稚嫩的童声。这里曾经不仅是我和小伙伴们作为攻城掠地的战场，更是我们的“伊甸园”。微笑间，一片片绿叶在清风的抚摸下簌簌发响，野花们漾起浅浅的花浪。于是，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飘飘然地划过鼻息，令人惬意舒适。还有那带着岁月缓流的味道和夏日泥土的芬芳，仿若春日活跃的气息扑面而来，更令人神清气爽。

随手拈来一朵野花，早已不知如何翻转成花环的样子，只能将它举到鼻下嗅了又嗅，瞬间，有一种醉人的芳香渗入心肺，使身体的每个细胞都浸润着喜悦，那颗远去又返回的童心猛然间就被落在那一束束野花上。然后，摘一朵金黄色的相思花插在发梢，臭美一番，全然忘了自己已是不惑之年的人。就像童年时在这里将花蜜搁到嘴里品尝，然后又咯咯笑着把花蜜捏碎扔向玩伴时的纯真画面。还有青蛙突然从我们赤裸的脚旁跳过，小伙伴们在潮湿的花丛里追逐蹦跶着蹿上窜下的青蛙时稚嫩的吆喝和欢笑。

凝神倾听，一阵阵欢快的鸟叫声响彻山坡。叫人想起黄莺的乐曲和它在那个童话里的歌。而此时的黄莺却躲在浓密的松枝间，跳来跳去，用美妙的歌声在想方设法诱惑它想寻找的伙伴。

无忧无虑的岁月，如诗如画的小山坡，不知留存了多少稚嫩的欢笑声，但是远去的童年，是再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