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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在干什么?
发布时间:2016-09-06 08:37:16  来源:华声在线张家界站  作者:覃新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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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在干什么?


——武陵源作协胡雅婷诗集《纵使时光匆匆》研讨会上的发言


作者|覃新菊


自武陵源新一届作协班子成立以来,差不多是大半年的时间。这大半年来,我是读着胡雅婷的诗歌长大的。为她点个多少个赞,雅婷,你是知道的!今天借助这个诗歌的平台,我们济济一堂,一起来谈论一个问题,诗人在干什么?结合第九届茅盾文学奖与十届作家富豪榜来谈。


第一,看看第九届茅盾文学奖。格非凭借《隐身衣》与《江南三部曲》夺得了第六届鲁迅文学奖与第九届茅盾文学奖,一下成为了文学界的“双响炮”。他的笔下有很多知识分子与艺术家形象,其中包括诗人。《江南三部曲》号称是明清以来中华百年历史的颠覆性书写,表面上是致敬中国文学的史传传统和司马迁“明是非、正人心、淳风俗”的叙事抱负和写作使命,然而,通过阅读发现,他对历史的书写姿态并不简单地比附“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的史传经验,叙写之间活跃着对“桃花源”、“花家舍”、“乌托邦”的反讽与解构,人物的使命与命运之间也呈分裂与反差的路径分布,路侃疯癫走失,王观澄不得好死,张季元情欲纷扬,陆秀米装疯失语,展示出这群整日沉湎于桃花虚境的知识分子可笑又可怜的图谱。《春尽江南》里有个诗人,名叫谭端午(陆秀米的孙子),时间已经推进到改革开放之后,同样逃不脱现实压抑、围困、伤害的挤兑,成为嘈杂多变的大世界里的“多余人”。小说里有这样一段话:“如果说二十年前与一个诗人结婚,还能多少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那么到了今天,诗歌和玩弄它们的人,一起变成了多余的东西。多余的洛尔加。多余的荷尔德林。多余的忧世伤生。多余的房事。多余的机体分泌物。”这段话道出了谭端午和别人眼里的诗人在时代的位置。格非直接面对知识分子本身的先天不足,比如迂阔、隔膜、偏执以及后天破损的镜像,在充满反讽与隐喻的家族三代接力式的叙事中,历史被解构了,人物被解构了,庄严起来的,是对传统历史轨迹的怀疑和警觉,是对知识分子心史的解剖与自省。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当今诗人们在干些什么?敢于自我嘲讽吗?敢于在大众休闲娱乐狂欢之时,悲郁的行走在世俗之中,拔剑起舞吗?


第二,看看中国作家富豪榜。胡雅婷是个真写诗的。真写诗的,能凭借一腕笔力讨生活吗?看一下十届“中国作家富豪榜”就知道了,诗人不在富豪的现场,十年了,每年30个,今年评选了70位,三百多位上榜人员中,没有一个诗人。诗人们到底在干什么?虽然有人批评作家富豪榜只是庸俗的客观,文坛不能空有富豪没有文豪,但从钱这样一个新鲜的角度来评判作家,从市场销售与版税的角度衡量作家的影响力与接受度,毕竟相比于垂青后世与万世流芳,更具有可操作性和可衡量性。正如著名文学评论家何三坡所说,中国作家富豪榜的意义在于它打破了文人羞于谈钱与怯于露富的传统,使人们知道作家也是可以成为富翁的,财富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对于财富的炫耀与鄙夷。它的意义还在于,矫正了文人清贫落魄的形象,让才学、美德与想象在这个文化创意勃勃兴起的伟大时代,也能变成看得见的财富,使文人更有平常心,拥抱这个大水走泥的时代。可是,诗歌在哪里?诗人在干什么?躲进小楼浅吟低唱吗?低眉锁心郁郁寡欢吗?视钱财如粪土自命清高吗?


第三,看看胡雅婷的诗歌。现在的文坛,是青春席卷,童话包抄,网络轰炸的格局,传统作家与诗歌一道,被边缘化了,被寂寞了,被遗忘了。可是,一数身边,诗人一大把,写诗的比读诗的还多得多,活跃在各行各业,以潜伏的姿态,非职业的姿态,娱乐的姿态,玩弄着诗歌,储存着情怀。在社会各界,有老板如彭丽珍,有官员如朱明先,有学者如朱岚武,也有诗歌大咖罗长江、刘小平。他们平时不会主动亮出自己的诗人身份,可是,在某些时刻,某些场合,我们的身心属于诗歌。我不禁追问,我们需要诗歌干什么?据我自己有限而笨拙甚至不乏矫情的诗歌里,我深感到,一身尘垢的身心灵需要诗歌来清洗,这时,诗歌是圣水;当遇上对冲的人或事,需要诗歌捋理纷杂的思绪,这时,诗歌是观察员。正如胡雅婷的很多诗篇,敢于冲破仁义美德的牢笼,放飞出一个女子的缤纷与隐情,一个女子的恣肆与野性,读她的诗,我感觉是为如我一样道貌岸然的女性知识分子出了一口恶气。凭这一点,我觉得她是一个真写诗的,放得下很多俗世中看重的东西,让自己在诗歌的国度里小飞一会儿。比如《臣服,或者甘愿》一诗:“想象与你构建一座房子/用彼此喜欢的颜色,描绘/或者,生一堆像你像我的孩子/四野空空,我们饱满”,这“四野空空,我们饱满”值得品读,没有推土机的轰鸣,没有农贸市场的嘈杂,也没有上班打卡的铁规,只有属人的简单与本来,这组意象的对比,吐露出的意味是绵长的,潜伏着一个古老而高亢的人与人之间欢快的连接,或者反过来,将男人与女人之间那点不言自明的配合,置放在大宇苍茫之下,又是多么顺情美好的事情,“湖水潮动时,猛烈拍击堤岸/一次又一次将我覆盖/我们便一次又一次得以复活/甘愿用诗中的证词/沉溺,或者飞渡”。我想讨教雅婷一下,是灵魂的沉溺身体的飞渡还是身体的沉溺灵魂的飞渡?所以,读诗的感觉,与卑琐无关。与拥有无关。与堕落无关。只与体验有关。与生命有关。与觉醒有关。


光阴纵使匆匆,我们也要让属己的时光慢下来,让自己奔波忙碌的步伐稍作停顿歇息,让文学奖、富豪榜与我们无关。我们只与诗歌有关,与诗歌在一起,写诗,或者读诗,安详的,宁静的,与诗歌在一起。诗歌,小小的,如萤火,是黑夜里的光亮。以后,我们诗人见面,不妨这么问候:“今天你写诗了吗?”或者,“今天读谁的诗呢?”我们来个互动:今天读谁的诗呢?大家一起说:胡雅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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